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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震宇:医疗转运考虑的不只是医疗问题

        联合国际服务股份有限公司 发表《救援转运中的风险》为主题的演讲。以下是徐震宇的演讲实录:  

  谢谢美丽的主持人,各位尊敬的领导、各位中外嘉宾,大家下午好!我是徐震宇,来自台湾台北联合国际救援。我在昨天傍晚来到北京,从上海来到北京,在此之前的五天我都在上海出差,我到达上海的第一天晚上入住在酒店,洗完澡之后使用酒店的风筒吹干头发,结果因为这个风筒底部的电源线损坏漏电,于是在我的右手掌边上造成一个二度电烧伤。非常幸运,当时我的脚是干的,地板是干的,否则我今天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当时我心里面这么想,意外无处不在,在你的旅行过程当中乃至于我们的人生旅途当中,即使你做了再万全的准备也难保意外不会发生。
  在座有许多已经是老朋友了,有很多我们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些新朋友,容我简短介绍一下我们的工作内容。联合国际救援在台湾最主要的两个工作项目,一个是医疗援助,一个是旅行援助,当中最核心的是医疗转运。我们从地面急救车开始做医疗转运,在27年前,在2003年接着做直升机的医疗转运,2008年开始做固定翼喷气医疗专机转运,27年来我们转运了超过36万名病人,目前地面的医疗转运以及国际的医疗转运平均下来一年差不多75000通电话,简单来说我们是代理国际间各家救援公司在台湾的业务,协助各个国际保险救援公司解决一切的台湾问题。平均17.7分钟会转送一个病人,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转运到各种不同的地点,转运各种不同的病人。这个过程当中存在一定的风险,在过去求学的过程当中老师不断提醒不断交代,一个病人应该是住在医院里面好好地接受疗养,不应该随便移动他,特别是一个危重病人,他不止需要在医院里面,甚至需要在加护病房里面在ICU里面接受特别的照顾。基于某些条件,我们不得不转运这个病人,这个个体带着伤带着病来转运,我们把他定义为医疗转运。为什么必须要去做医疗转运?从事故现场转移到医院,这是院前紧急转运;紧急到医院这个医院没有能力治疗,必须把这个病人从A医院再转运到B医院这个叫做院际间的紧急转运;第三个基于保险条件,有很多保险公司指定病人必须到哪个医院接受治疗,才能得到保险赔付,我们必须把病人转运到保险公司指定的医院;第四个,就近照护,伤者从外地来到本地工作,在这个地区受伤之后他的家人没有办法就近照顾,相对成本提高,所以希望能够转运回到他的家乡接受进一步的治疗,能够就近照护。另外考虑到医疗成本,有很多时候把这个病人从甲地A点转运到B点接受治疗,这个治疗的成本是不一样的,甚至有很多时候治疗的成本可能会高过转运的成本,于是我们协助评估之后就会告诉我们的伙伴、客户必须思考相关的效益,是不是成本上的考量把病人转运到适当的地方做治疗。
  过去数百年来医疗转运的方式从传统的急救车一直到直升机或者是固定翼喷气医疗专机,甚至考虑使用固定航班的担架来转运病人,不同的转运形式有不同存在的风险。用急救车转运一个病人,转运的核心价值倒不是把病人从A点转运到B点,医疗转运的核心价值是在转运过程当中原来病人在原始医院里面已经接受到的医疗处置,你在转运过程当中必须要去持续。我们必须要尽可能确保这个病人平安地从A点转运到B点接受进一步的治疗,这个是最完美的转运期望。一个比较严重的病人,病人病情越严重,所携带的设备器材越多。一个危重病人所需要携带的医疗设备平均都在二百公斤左右,做转运的医疗从业人员除了需要有强大的医疗医护技能,本身的身体健康状况、体能状况也是要特别要求的。使用直升机转运病人,很多时候因为地理上的限制,没有办法让急救车在黄金急救时间之内在有效的期间之内转运病人,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直升机的机动性,没有跑道可以垂直起降,快速来转运病人。直升飞机有一个缺点,直升飞机没有舱压,当它离开地面之后随着大气压力的降低,病人生理上有一些变化,比如缺氧更加明显,因为氧气分压不够或者因为周边血管舒张之后这个病人到了空中血压开始掉,转运病人必须考虑到使用有舱压的固定翼飞机来转运病人。
  婴儿转运的要求跟大人不一样,甚至需要用到暖箱一些特殊的设备。说到这些特殊设备难度最高的个人以及团队参与医疗转运以来觉得最难的,2014年8月20号成功转运叶克膜病人,用喷气固定翼医疗专机。如果在此之前亚洲没有人用医疗专机转运过叶克膜病人,这个是亚洲第一例带着叶克膜飞行的个案。转运最大的风险压力来自于时间,对一个病人来讲时间到底有多重要,全世界的急诊医学界乃至创伤医学界把三大紧急伤病列为主要的治疗目标,严重的创伤、急性冠状动脉疾病、缺血性脑卒中,同时建议出三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分别是60分钟、90分钟、180分钟。一个严重创伤的病人在1960年代美国马里兰州立大学医学院创伤中心的创办人亚当科里博士提出一个理论,严重外伤的病人必须60分钟之内开刀,如果60分钟之内不开刀这个病人必死无疑,即使不是死在这次的外伤,未来的三天到两个礼拜之内必然要死在休克的并发症,严重外伤的病人尽可能在60分钟之内赶紧转运到创伤中心接受进一步治疗,这个是绝对必要的。急性冠状动脉的病人,美国心脏协会做出建议,从胸闷胸痛发作的那一秒钟开始,未来的90分钟之内尽可能做出冠状动脉再导通术,这样病人愈后能够达到最好。缺血性脑卒中,一个是出血性中风,一个是缺血性中风,比例上来说根据美国中风医学会的统计,大概25%的中风是属于出血性脑血管破裂,大概有75%的中风是属于缺血性中风,缺血性中风就是脑血管塞住了,我们国内叫脑梗。脑梗一旦发生尽可能在180分钟之内做溶栓治疗,病人的愈后最好。
  除去时间上的压力之外,在整个转运过程当中我们可能遭遇到的危害,可能要去面临的压力所要承担的风险还包括了环境因素、交通因素、病人病情因素,有些人不适合上飞机,有些人转运过程当中恶化甚至死亡,我们要考虑后天的因素,上飞机没有办法马上起飞,因为机场关闭了,因为雷雨。包括人员能力以及载具是不是适当等等因素,都对病人的转运加上了风险。再加上时间的压力,要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决定,有时候心里面的压力真的非常大。
  29岁的年轻人在工地工作的时候不慎从三楼坠落,坠落之后不偏不倚掉在一根钢条上面,这根钢条直接刺穿身体,也造成肺部撕裂以及心脏破裂,29岁男性,在台湾南方的小岛,如果用直升机转运这个病人,直升机飞到台湾本岛的医院能够处理这个病人的医院大概需要50分钟,如果用直升飞机把他送到旁边一个岛只要7分钟时间,旁边那个小岛有固定翼飞机做转运。固定翼飞机起飞之后送到本岛最近的创伤中心,它的飞行时间大概只有15分钟。电话两三分钟之内必须决定要怎么样转运这个病人,压力相对来得比较大。当时我们怎么做?当时决定用直升飞机先把病人转运到比较大的岛,它的跑道比较长,紧接着病人从直升机上下来马上翅膀对翅膀,在机场大屏上换上固定翼飞机,再转运回到台湾本岛,用救护车再转运回到医院,到了医院马上开刀。这个病人在转运过程当中三度心跳停止,一路上一直在急救,当地医院医生只能把他的钢条拿出来,快速转运之后非常幸运,存活下来。
  瑞士奶酪在制作过程当中要经过发酵,发酵会产生气泡,气泡越多,未来做成的瑞士耐劳就会越加美味。如果把有孔洞的瑞士奶酪切成一片一片,每一片瑞士奶酪上面有很多孔洞,我们把切片的瑞士奶酪全部叠加透光来看,只有在非常极端的情况之下这些孔洞会串成一直线,这个就是英国安全管理大师李森教授所提出的理论,叫做瑞士奶酪理论。什么叫瑞士奶酪理论?每一片瑞士奶酪上面都有一个洞,它是风险可以贯穿的因素,但是换一个方向来看,它也是一个准确危害的因素。转运病人存在风险,当这个风险开始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也许第一个如果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沟通,我们就可以阻止它,没有很好的沟通,这个地方被突破了,就突破第一道防线。我们需要很好的监管,如果这个监管是缺乏的,第二道防线被突破。第三,我们需要很好的培训来增强我们自己作业的能力,如果这个培训是不足的又被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包括技术包括监控,这个都是我们必须要去考虑的,没有在这个地方设下限制,没有阻碍危害的发生,当风险从头贯穿到尾必然会发生不良的事件。
  在整个医疗转运的过程当中甚至在医疗转运过程之前,我们必须要对医疗转运这件事情去设定不同一层又一层的奶酪片,我们设定一层又一层的阻却因素,让意外事件不要发生。这个病人到底适不适合转运?医疗转运考虑的不只是医疗问题,医疗转运要考虑的除了医疗之外在转运过程当中所延伸出来许多存在的考虑因素,必须要同时综合性去做思考。比方我们和救援工程师和保险工程师讨论,适不适合转运,这个病人病情非常危急,必须用包机来转送,成本相当得高,但是让他在这边住院一个礼拜,这个病人病情稳定了之后我们再使用航班担架去做转运,相对病人转运过程当中恶化甚至死亡的风险就降低了,同时降低保险公司或者救援公司赔付的成本,必须综合性做考虑,医疗并不是一切。第二,病人适合转运,用什么样的方式转运病人,也许用急救车,也许用船品,也许用直升机或者使用固定翼飞机。在转运过程当中必须要思考,我到底应该携带哪些设备,能不能去满足这个病人现在身上带着哪些药,使用哪些设备,我的能力、我的设备、我的能量是不是能够去满足他,这个必须要去考虑。然后再考虑人的问题,我们的医疗人员到底有没有能力处理这个病人,我的工作团队有没有能力跟目的地医院在语言上沟通在作业程序上沟通,以及资源,人员跟资源的问题。最后你的应变计划是什么,如果转运过程当中目的机场因为雷雨落不下,病人可能要转降到另外一个机场,转降到另外一个机场可能是另外一个国家另外一个地区,你的应变计划是什么,能不能第一时间找到急救车,能不能找到适应的医院把病人先送到医院收容,这个都必须要去考虑。
  这些考虑的因素基本上来讲存在极大的专业成分,但是非常幸运,我想今天通过江泰救援联盟的整合,我们能够有效地把三个问题平衡。第一,成本的问题。第二,风险的问题。第三,效益的问题。通过联盟可以找到很多像UIA这样优秀的转运公司、救援公司,来协助你做成本的管控,有效地降低风险,有效地提升整个转运的效益。
  以上是我为各位做的汇报,时间关系告一段落,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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